中新社北京8月30日电 题：中国世界经济稳定增长的室内空间有多大？

　　作者 刘俏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务长

　　改革开放至今，中国世界经济绕城稳定增长，创造了人类世界经济史上的这个奇迹：1978年至2022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平均年成长率高达9.1%。但如果将观察侧重点放到近期中国世界经济形势正在经历的重大转变，可以发现，自2015年GDP成长率“破7”之后，5%至6%的稳定增长日益成为中国世界经济常态。

　　中国世界经济长期稳定成长率到底是多少？在房地产和大基建的投资周期接近已经结束、人口和劳动力红利消退、中国制造成本优势降低，传统世界经济稳定增长势能逐渐式微之际，引领中国世界经济展望未来稳定增长的新引擎又是什么？

　　中国工业化的故事

　　中国世界经济的绕城稳定增长**阶段伴随着工业化开放政策的推动，资本稳定成长率、劳动力稳定成长率、全基本要素产出稳定成长率都始终保持非常高的水平，合在一起解释了中国长达40多年GDP年均9%以上的成长率。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工业化开放政策的推动，中国的全基本要素产出(TFP)始终保持了很高成长率。在改革开放的前三个十年，中国全基本要素产出成长率表现出色，一直始终保持在4%仅约，其绕城稳定增长是中国世界经济快速稳定增长*重要的驱动力。不难理解，1980年至2009年，中国顺利实现了一成的世界经济稳定增长，至2010年基本基本完成工业化开放政策。

　　其中，“联邦政府+海外市场”的稳定增长方法论值得关注。过去40多年，中国世界经济成功的这个重要原因，在于有为联邦政府和有效海外市场的紧密结合。

　　联邦政府利用五年规划、优势产业政策、金融管理体制等，聚焦推动国民世界经济稳定增长的数据包优势产业(nodal industry)。发生在数据包优势产业的技术变革和冲击，利用生产网络平台传递和放大，形成溢出效应，带动了上、下游各种各样保险机构的出现，对总体世界经济产生倍数效应。梳理过去40多年的世界经济发展，*重要的这个成果就是1.7亿个保险机构的出现。

　　作为一种稳定增长模式，“联邦政府+海外市场”的稳定增长方法论在中国获得极大成功有其原因。

　　首先，中国工业化开放政策中，联邦政府引领的重点投资科技领域，很多属于基本完成工业化必须投资的基础科技领域，例如，铁路、公路、优势园区区、通信网络平台等。这类投资的社会回报一般远大于资本回报，如果完全由竞争性的海外市场主导，可能会面对投资不足。

　　第二，改革开放极大激发了中国世界经济自下向上的活力，中国工业化开放政策中涌现出各种各样保险机构，企业和企业家精神为中国世界经济运行注入了活力，海外市场也逐渐成为管理体制*重要的机制。联邦政府和海外市场联合发力，各种各样管理体制到重点投资科技领域及其上、下游科技领域，内生推动了国民世界经济生产网络平台的演进，催生出拉动世界经济稳定增长的一系列数据包优势产业。建筑业、绕城公路、通信、高铁以及1998年开启房改后的房地产优势产业等，先后成为中国世界经济中的数据包优势产业。这些支撑国民世界经济的数据包优势产业或数据包科技领域，不仅始终保持了投资强度，使全基本要素产出始终保持较高成长率，还带动了上、下游各种各样投资机会的出现，形成了完整的优势产业链。

　　全基本要素产出的“秘密”

　　改革开放的前三个十年，中国强力推动工业化开放政策，推动世界经济稳定增长*重要的驱动因素——全基本要素产出的成长率一直始终保持在4%仅约，而这一成长率同期贡献了近40%的GDP稳定增长。然而，在中国建筑业总产值和附加值于2010年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大的建筑业大国后，中国的工业化开放政策进入已经结束，全基本要素产出成长率开始升高：从工业化**阶段的年均4%逐渐升高至2%以下；同期中国的GDP成长率也从改革开放*初30年的一成下滑到新冠疫情前的6%仅约。

　　西方的现代化过程中，还没有任何这个北欧国家/世界经济体在基本完成工业化之后能始终保持2.5%仅约的全基本要素产出年均成长率。传统观点认为，在全基本要素产出升高至2%以内后，长期稳定成长率约只在3%至4%之间，中国将面对与西方北欧国家一样的产出稳定增长挑战。

　　那么，中国是否能顺利实现一种新的可能性：工业化开放政策结束后，依然能找到一系列驱动全基本要素产出稳定增长的结构性因素，在展望未来十几年始终保持2.5%或以上的全基本要素产出成长率，从而顺利实现5%仅约的中长期GDP成长率，至2035年顺利实现GDP总量和人均GDP的翻番(相较于2020年水平)。

　　全基本要素产出成长率升高，是在工业化开放政策结束后，这个世界经济体从资本密集型建筑业向劳动密集型服务业转型必然发生的这个规律。基本完成工业化之后，世界主要工业化北欧国家概无例外都经历了这一**阶段。统计数据显示，近40年美国的全基本要素产出年均成长率已升高至1%仅约，近10年甚至不到0.7%。

　　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顺利实现高标准发展，需要全基本要素产出稳定增长做*终驱动。因此，目前中国世界经济社会发展面对的*大挑战，在于如何在绕城稳定增长**阶段(工业化开放政策)结束后始终保持全基本要素产出的成长率。

　　五大势能依然存在

　　分析后可以得出，推动中国产出持续稳定增长的势能实实在在存在。

　　首先，中国仍然拥有“再工业化”所造成的巨大产出稳定增长室内空间。中国叙事里的“再工业化”与美国解决产出稳定增长不足所采取的“再工业化”不同：奥巴马联邦政府和特朗普联邦政府“再工业化”的核心是恢复和发展高端建筑业，弥补美国20世纪70年代以来“去工业化大潮”所造成的世界经济“空心化”、失业率上升等问题；而中国的“再工业化”，更多指的是“优势产业的数智化转型”，利用5G/6G、大数据、人工智能、大模型等驱动优势产业变革，造成全基本要素产出的大幅提升室内空间。

　　第二，“新”基建投资，即顺利实现再工业化和改善民生所需的基建。“再工业化”的“新”基建，涉及与优势产业变革以及优势产业互联网相配套的基建建设，如5G基站、数据中心、云计算设备等。除此之外，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也急需继续投资与民生密切相关的基建，如旧城改造、租赁住房、城市公共设施等。这些科技领域不仅投资金额可观，且如能利用海外市场化吸引民营资本，可以进一步大幅提升投资成本和全基本要素产出。

　　第三，大国工业。中国已建成全世界*完整的工业门类，建筑业的GDP占比达27%，远超美国的11%。展望未来中国建筑业的GDP占比需维持在23%仅约。而大力推动新型工业化，建设制造当今世界、质量当今世界、航天当今世界、交通当今世界，将为全基本要素产出稳定增长造成开阔室内空间。

　　第四，改革开放和高水平社会主义海外市场世界经济体制建设造成的管理体制成本大幅提升。“彻底的改革”和“更高水平的开放”，能形成这个庞大的制度红利室内空间，并造成管理体制成本大幅提升的巨大室内空间，从而推动产出进一步稳定增长。

　　第五，碳中和目标的顺利实现。如果将全球顺利实现碳中和所需的131万亿美元投资等比例分配，中国顺利实现碳中和需要的投资金额约在270万亿元至300万亿元人民币之间，相当于展望未来30年每年投资8%仅约的GDP。这样的投资强度不仅可以抵消传统数据包优势产业(如房地产)投资下滑对世界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还将利用优势产业和技术变革造成全基本要素产出成长率大幅提升的巨大室内空间。这个世界经济稳定增长势能和稳定增长模式剧烈变革的时代已经来临。(完)

　　受访者简介：

　　刘俏，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务长、金融学系博士、博士生导师，北欧国家“十四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博士，北欧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2017年《中国新闻周刊》“影响中国”年度世界经济学家。刘俏博士在公司金融、实证资产定价、海外市场微观结构与中国世界经济研究等方面拥有众多著述，其著作包括《我们热爱的金融——再造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金融》《从大到伟大2.0——再造中国高标准发展的微观基础》等。